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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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程陽靈是在吃完飯的時候收到祝清曜的消息的。
看了眼, 回了個好。
吃完飯後，抱著冬天準備出去。
趙淑敏見狀, 問道：“你抱著冬天幹嘛去？”
程陽靈腳步停下，扭過身子解釋：“去溫落家，她想看看冬天。”
趙淑敏沈默一瞬，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她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站在門口。
“別讓她摸冬天，還懷著孕呢。”
程陽靈點頭，出來的時候，祝清曜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
程陽靈看了眼懷裏的冬天, 想了想, 沒把冬天給它。
祝清曜見狀, 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程陽靈覺得不太合適，自顧自地解釋，“我抱著冬天, 它比較暖和。”
尾音落下, 祝清曜松開她的另一種手，插進兜裏。
程陽靈狐疑看他。
沒過幾秒，又把手拿出來, 摸了摸冬天, 最終給出一個結論：“我口袋比冬天更暖。”
程陽靈怔楞看他，還沒說出什麽, 就聽到祝清曜繼續, “你放我口袋裏，還有手給你捂著。”
“......”沈默一瞬, 程陽靈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怎麽能，這麽幼稚啊。
不過，她還是把冬天遞給他，很自覺地把手塞進他口袋裏。
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抱冬天的時候手在外面，口袋確實比冬天要暖。
隨後，比口袋更溫熱的觸感襲來，是祝清曜的手。
他衣服的口袋很大，可以足足裝下兩只手，當祝清曜的手放到口袋裏時，立刻虛攏住她的。
程陽靈手指動了動，又很快恢覆自然。
祝清曜忽然沒頭沒尾來了句：“00，我們扯平了。”
程陽靈大腦發懵一瞬，什麽就扯平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輕嗯一聲。
他說的是上午兩人帶冬天去打針的事情。
來到溫落家的時候，溫落正在和薄紀聲切水果，看到兩人溫落神情忽然就興奮起來，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就先被薄紀聲提醒：“不許摸。”
溫落撇了撇嘴，“知道了。”
程陽靈彎了彎唇，讓祝清曜抱著冬天，自己和溫落聊天去了。
祝清曜：“......”
沒過多久，薄紀聲把切好的水果拿出來，祝清曜正準備放下冬天拿一塊吃，就被祝清曜制止。
祝清曜狐疑看他。
薄紀聲輕擡下巴，“去洗手。”
似乎意識到剛剛的行為不妥，祝清曜直接去廁所。
回來後，發現冬天一動不動趴在一旁，頗為顯擺地，“你們看，我家冬天多乖，也不吵也不鬧。”
程陽靈似有似無地嘆息一聲。
薄紀聲無言。
溫落直接翻了個白眼，“分明是人靈靈家的，不要臉非得說成自己家的。”
祝清曜：“......”
四人邊吃水果邊聊了會兒天，這段時間可能是和祝清曜一起來他們這邊次數多了，程陽靈還能和薄紀聲說上幾句話，原來都是她和溫落兩個人單獨出來。
等兩人離開後，依舊是祝清曜抱著冬天，程陽靈很自覺地把手放到祝清曜口袋裏。
看著冬天在他懷裏老老實實的，程陽靈也不得不同意祝清曜剛剛的觀點，冬天真的很乖。
只是，一想到旁人在溫落那裏說冬天是他家的，臉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熱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很熱？”
程陽靈不明所以啊了一聲，擡起頭，一臉迷茫，“沒有啊。”
“那你怎麽——”他拉長尾音，猛地彎下身子，引得程陽靈下意識想往後退，卻忘記自己手還在他口袋裏，沒拉開多少距離，只得靜靜站在那裏仰首看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僅有十厘米，呼吸交融，溫熱又夾帶著涼意的氣息打在她臉上，程陽靈強壯鎮定，“怎麽？”
祝清曜極少地，用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話，“臉這麽紅啊？”
哪怕不用看鏡子，程陽靈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比剛剛更加紅了。
強壯著鎮定看他，辯解，“沒有啊。”
“哦。”祝清曜沒直起身子，反而湊得更近了些，低聲喃喃：“那就當成，是我親的吧。”
音落，祝清曜身子彎的更低了。
緊接著，程陽靈就感受到唇部傳來溫熱的觸感，沒過多停留，轉瞬即逝。
程陽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祝清曜就已經站直身子了，程陽靈楞楞看他。
祝清曜看她，稍稍彎唇，“討要了下前段時間你沒空理我的獎勵。”
“哦。”程陽靈學著他剛剛的語調，在外面的手拽著他往下，祝清曜順勢弓下身子，兩人鼻尖堪堪挨著。
然後，程陽靈聲音很低，但祝清曜還是聽到了：“那這麽一會兒，應該不夠吧。”
音落，程陽靈稍稍踮腳，再次碰上他的，不是淺嘗，而是學著他最開始的那般，可又仿若很笨拙，總是磕碰到他的牙關。
有些喪氣，正準備分開，就被祝清曜圈住。
程陽靈一楞，直直看他。
兩人此刻的位置並不是路燈下，光線不是很好，再加上祝清曜額前的碎發有些長，擋住他一部分眉眼，程陽靈只能小心翼翼地去窺探他眼底的情緒。
同時又有些可惜，他眼睫太長了，幾乎全部遮擋住了。只好放棄，垂著眼，視線下挪，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但臉上的觸感由為明顯，程陽靈擡起手，憑著感覺戳了戳他的鼻子。
意識到行為有些不妥，程陽靈停止動作，祝清曜也停了下來，兩人微微喘著氣，程陽靈眼睛還有些濕潤，擡眼瞅他。
祝清曜攥住她剛剛的手，捏了捏。
驀地，又笑出聲來。
程陽靈猶疑，抿了抿唇，沒問他為什麽笑。
兩人就這麽走回家去，回到家，趙淑敏看著她懷裏的狗，要了過來，而後和程陽靈說了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來到廁所洗漱。
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剛剛在外面的事情。
其實，親祝清曜只是腦子一熱就想法做出來的事情。
但——
她覺得，祝清曜給足了她安全感的同時，她也不能止步不前。
客觀講，陳曦說得沒有錯。
祝清曜在她身旁的時候，她會改變。
有的是毫無察覺的，有的卻是她深思熟慮許久才決定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程陽靈更喜歡和祝清曜在一起時的自己。
哪怕和別人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也比她一個人要好很多。
這種改變，會讓覺得，是更好的一個她，而不是那個唯唯諾諾謹慎膽小讓她不喜歡的樣子。
擡眸看著鏡子的人，頭發是中分，偶有兩捋碎發掉落下來，擡起手把他們別在耳後，視線下移，眉毛很淡但形狀很好看，雙眼皮褶皺很深，眼睛濕漉漉的，再往下，嘴唇是不深不淺的粉色，下頜線條也很流利，和高中時期的她相比，應該算是成熟很多了。
只是，她這雙眼睛，太過於圓潤，以至於顯得比較年輕。
不過，程陽靈覺得，她現在，也不差吧。
收拾好自己後，回到臥室發現房東給她發了消息，告訴她該交該交房租了，又順便告訴程陽靈房租漲錢了。
她當初房租只交了半年的，但房東和她說漲錢的時候，程陽靈遲疑一瞬。
本就是老小區，她當時就覺得裏學校近，如果漲錢的話，反而覺得，不那麽劃算了。
想了想，還是和房東說不準備租了。
金烏巷這邊離學校也不是很遠，她完全沒必要加錢租個老小區。
房東那邊很爽快，直接把定金退給她，並告訴她最好這兩天把行李搬走。
和房東聊完，祝清曜的消息也發過來，讓她明天早起和他一起出去。
沒糾結，直接拒絕。
祝清曜：【？】
程陽靈：【我不準備租房了，明天打算把東西都搬回來。】
祝清曜：【那明天我和你去搬東西吧。】
程陽靈：【好。】
隔天程陽靈和趙淑敏程明說明了情況，兩人讓她快去快回。
程陽靈那邊的東西很簡單，被褥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只是祝清曜看到他電視櫃下面的盒子時，好奇一瞬，問程陽靈裏面裝的是什麽。
程陽靈面上惶恐一閃而過，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不想多說，祝清曜也沒多問。
察覺到他不開心，程陽靈抿了抿唇，她只是覺得，她那些年少時期的心思，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況且，她覺得如果祝清曜知道這些，會愧疚。
她的少年，年少時期已經很不如意了，所以那些可能會讓他後悔的事情，就沒必要讓他知道了。
收拾好東西後，兩人搬了兩趟才把東西都放到車上，知道那個盒子很重要，祝清曜自始至終都沒碰。
程陽靈一路都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神情，嘴唇翕動，還是解釋：“這裏面的東西，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好。”頓了下，又覺得不合適，“你要是不想說也是可以的。”
“也沒什麽不可說的，就是怕你知道後會難過。”
“嗯？”祝清曜頓時對它的興趣更大了，但還是沒多問：“那等到咱倆生日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那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程陽靈想了想，點頭。
回到家，看著程陽靈大包小包把東西往裏面搬，趙淑敏程明偶爾在一旁幫幫忙。
本來中午要一起吃飯的計劃也被打亂，程陽靈讓祝清曜先回去，等晚上再一起，她中午要把這些東西收拾好。
祝清曜沒異議，點了點頭，讓她微信聯系他。
回到家，程陽靈先是吃了午飯，而後一頭紮進屋子裏開始收拾東西，等全都收拾好，已經兩點多了，有些犯困，躺在床上直接休息。
程陽靈是被祝清曜的消息吵醒的，對方在問她幾點出去。
程陽靈看了眼時間點：【現在吧，我起床。】
大概過了一刻鐘，程陽靈出門，祝清曜直接開車帶她來吃飯的地方。
店面是新開的，祝清曜解釋：“我同事介紹我過來的。”
程陽靈點頭。
兩人剛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坐下，斜後方有個人就和祝清曜打招呼。
程陽靈擡眸看了眼，稍稍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而後坐在座位上等兩人交談結束。
沒過多久，就聽到祝清曜同事問他：“這就是你當時在國外惦記了很久的人？”
程陽靈聞聲擡眼。
祝清曜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是她。”
那人彎了彎唇，“挺好的，你還能追回來。”
祝清曜輕笑：“是她人好。”
聽到這話後，程陽靈眉眼彎彎，她人好嗎？不盡然。
她只是，在祝清曜對她念念不忘的同時，也對他念念不忘罷了。
兩人沒多聊，祝清曜便坐回來。
兩人選完，程陽靈看著祝清曜，欲言又止。
註意到她的神情，祝清曜直接出聲：“00，在我這裏想說什麽就說。”
程陽靈低著頭，攪著手指，低聲道：“我不好。”
“嗯？”
程陽靈以為他沒聽到，聲音稍微大了些：“我不好，我只是在這幾年的時間，對你也念念不忘。”
所以啊，才會在他回來的這段時間，一而再再而三的躲他，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把持住。
祝清曜蹙了蹙眉，“00，你應該信我說的話。”
程陽靈眨了眨眼，信他說的話？
大腦宕機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是說她人好這句。
訕訕點頭。
祝清曜見狀就知道她沒信，“沒有人會總顧及別的情緒和看法，會在朋友有困難的時候自己都很害怕卻還要挺身而出，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也沒有人會在我一聲不吭離開後還能原諒我，更沒有人還能在我離開後幫我做一些事情，所以啊00。”
祝清曜說了一連串，最後那句00，似是低喃，“你真的很好，別這麽不自信。”
氣氛沈默下來，程陽靈不知道該說什麽，而祝清曜單純在等她的回覆。
其實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麽程陽靈總是下意識否定自己，就好像，她本就是這不起眼的灰塵。
服務生把菜端上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程陽靈看著面前忽然多出來的東西，擡眼，眉眼彎彎看著他。
她說：“好。”
這家店味道確實不錯，以至於程陽靈吃得有些撐，或許還有中午收拾東西的緣故。
吃完後，程陽靈坐在車上摸了摸肚子，祝清曜擡起手，落在她肚子上。
祝清曜笑出聲：“怪不得一上車就摸肚子。”
程陽靈臉熱，一下子拍開他的手：“中午收拾東西有點累。”
祝清曜輕嗯一聲，“你太瘦了。”
程陽靈看了眼露在外面的手腕，“也還好吧？”
“你高中的時候，沒有這麽瘦。”
“那個時候，太胖了，不好。”
“那個時候也挺好的。”
程陽靈沈默下來，那個時候，她減肥的一大動力，就是想能夠和祝清曜並肩。
倒是沒想到，幾年後，被對方說：那個時候也挺好的。
想了想，還是如實說：“現在這樣更好。”
祝清曜沒辯解，嗯了聲。
在他這裏，程陽靈什麽樣，都是好的。沒必要平白無故制造一些焦慮。
兩人回來後，祝清曜明天還要上班，程陽靈又要去洗澡，沒多聊。
浴室內霧氣濛濛，程陽靈回想今天回來的時候祝清曜和她說的話。
所以啊，一切都是她自己所設想的，祝清曜從未嫌棄過任何時候的她。
不過，相比較下來，她更滿意現在的自己。
畢竟，如果高中她只是放任自己那麽下去，就不會對現在的自己這麽滿意了，又或者，她甚至都不敢想和祝清曜在一起這件事。
現在的她，是經過了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啊，她也不能隨便就抹掉自己的努力。
那個努力學習天天鍛煉克服恐懼上講課講課的自己，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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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靈是在吃完飯的時候收到祝清曜的消息的。
看了眼, 回了個好。
吃完飯後，抱著冬天準備出去。
趙淑敏見狀, 問道：“你抱著冬天幹嘛去？”
程陽靈腳步停下，扭過身子解釋：“去溫落家，她想看看冬天。”
趙淑敏沈默一瞬，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她的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站在門口。
“別讓她摸冬天，還懷著孕呢。”
程陽靈點頭，出來的時候，祝清曜已經站在門口等她了。
程陽靈看了眼懷裏的冬天, 想了想, 沒把冬天給它。
祝清曜見狀, 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 許是程陽靈覺得不太合適，自顧自地解釋，“我抱著冬天, 它比較暖和。”
尾音落下, 祝清曜松開她的另一種手，插進兜裏。
程陽靈狐疑看他。
沒過幾秒，又把手拿出來, 摸了摸冬天, 最終給出一個結論：“我口袋比冬天更暖。”
程陽靈怔楞看他，還沒說出什麽, 就聽到祝清曜繼續, “你放我口袋裏，還有手給你捂著。”
“......”沈默一瞬, 程陽靈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怎麽能，這麽幼稚啊。
不過，她還是把冬天遞給他，很自覺地把手塞進他口袋裏。
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抱冬天的時候手在外面，口袋確實比冬天要暖。
隨後，比口袋更溫熱的觸感襲來，是祝清曜的手。
他衣服的口袋很大，可以足足裝下兩只手，當祝清曜的手放到口袋裏時，立刻虛攏住她的。
程陽靈手指動了動，又很快恢覆自然。
祝清曜忽然沒頭沒尾來了句：“00，我們扯平了。”
程陽靈大腦發懵一瞬，什麽就扯平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輕嗯一聲。
他說的是上午兩人帶冬天去打針的事情。
來到溫落家的時候，溫落正在和薄紀聲切水果，看到兩人溫落神情忽然就興奮起來，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就先被薄紀聲提醒：“不許摸。”
溫落撇了撇嘴，“知道了。”
程陽靈彎了彎唇，讓祝清曜抱著冬天，自己和溫落聊天去了。
祝清曜：“......”
沒過多久，薄紀聲把切好的水果拿出來，祝清曜正準備放下冬天拿一塊吃，就被祝清曜制止。
祝清曜狐疑看他。
薄紀聲輕擡下巴，“去洗手。”
似乎意識到剛剛的行為不妥，祝清曜直接去廁所。
回來後，發現冬天一動不動趴在一旁，頗為顯擺地，“你們看，我家冬天多乖，也不吵也不鬧。”
程陽靈似有似無地嘆息一聲。
薄紀聲無言。
溫落直接翻了個白眼，“分明是人靈靈家的，不要臉非得說成自己家的。”
祝清曜：“......”
四人邊吃水果邊聊了會兒天，這段時間可能是和祝清曜一起來他們這邊次數多了，程陽靈還能和薄紀聲說上幾句話，原來都是她和溫落兩個人單獨出來。
等兩人離開後，依舊是祝清曜抱著冬天，程陽靈很自覺地把手放到祝清曜口袋裏。
看著冬天在他懷裏老老實實的，程陽靈也不得不同意祝清曜剛剛的觀點，冬天真的很乖。
只是，一想到旁人在溫落那裏說冬天是他家的，臉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熱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很熱？”
程陽靈不明所以啊了一聲，擡起頭，一臉迷茫，“沒有啊。”
“那你怎麽——”他拉長尾音，猛地彎下身子，引得程陽靈下意識想往後退，卻忘記自己手還在他口袋裏，沒拉開多少距離，只得靜靜站在那裏仰首看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僅有十厘米，呼吸交融，溫熱又夾帶著涼意的氣息打在她臉上，程陽靈強壯鎮定，“怎麽？”
祝清曜極少地，用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話，“臉這麽紅啊？”
哪怕不用看鏡子，程陽靈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比剛剛更加紅了。
強壯著鎮定看他，辯解，“沒有啊。”
“哦。”祝清曜沒直起身子，反而湊得更近了些，低聲喃喃：“那就當成，是我親的吧。”
音落，祝清曜身子彎的更低了。
緊接著，程陽靈就感受到唇部傳來溫熱的觸感，沒過多停留，轉瞬即逝。
程陽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祝清曜就已經站直身子了，程陽靈楞楞看他。
祝清曜看她，稍稍彎唇，“討要了下前段時間你沒空理我的獎勵。”
“哦。”程陽靈學著他剛剛的語調，在外面的手拽著他往下，祝清曜順勢弓下身子，兩人鼻尖堪堪挨著。
然後，程陽靈聲音很低，但祝清曜還是聽到了：“那這麽一會兒，應該不夠吧。”
音落，程陽靈稍稍踮腳，再次碰上他的，不是淺嘗，而是學著他最開始的那般，可又仿若很笨拙，總是磕碰到他的牙關。
有些喪氣，正準備分開，就被祝清曜圈住。
程陽靈一楞，直直看他。
兩人此刻的位置並不是路燈下，光線不是很好，再加上祝清曜額前的碎發有些長，擋住他一部分眉眼，程陽靈只能小心翼翼地去窺探他眼底的情緒。
同時又有些可惜，他眼睫太長了，幾乎全部遮擋住了。只好放棄，垂著眼，視線下挪，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但臉上的觸感由為明顯，程陽靈擡起手，憑著感覺戳了戳他的鼻子。
意識到行為有些不妥，程陽靈停止動作，祝清曜也停了下來，兩人微微喘著氣，程陽靈眼睛還有些濕潤，擡眼瞅他。
祝清曜攥住她剛剛的手，捏了捏。
驀地，又笑出聲來。
程陽靈猶疑，抿了抿唇，沒問他為什麽笑。
兩人就這麽走回家去，回到家，趙淑敏看著她懷裏的狗，要了過來，而後和程陽靈說了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來到廁所洗漱。
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剛剛在外面的事情。
其實，親祝清曜只是腦子一熱就想法做出來的事情。
但——
她覺得，祝清曜給足了她安全感的同時，她也不能止步不前。
客觀講，陳曦說得沒有錯。
祝清曜在她身旁的時候，她會改變。
有的是毫無察覺的，有的卻是她深思熟慮許久才決定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程陽靈更喜歡和祝清曜在一起時的自己。
哪怕和別人依舊有著不小的差距，但也比她一個人要好很多。
這種改變，會讓覺得，是更好的一個她，而不是那個唯唯諾諾謹慎膽小讓她不喜歡的樣子。
擡眸看著鏡子的人，頭發是中分，偶有兩捋碎發掉落下來，擡起手把他們別在耳後，視線下移，眉毛很淡但形狀很好看，雙眼皮褶皺很深，眼睛濕漉漉的，再往下，嘴唇是不深不淺的粉色，下頜線條也很流利，和高中時期的她相比，應該算是成熟很多了。
只是，她這雙眼睛，太過於圓潤，以至於顯得比較年輕。
不過，程陽靈覺得，她現在，也不差吧。
收拾好自己後，回到臥室發現房東給她發了消息，告訴她該交該交房租了，又順便告訴程陽靈房租漲錢了。
她當初房租只交了半年的，但房東和她說漲錢的時候，程陽靈遲疑一瞬。
本就是老小區，她當時就覺得裏學校近，如果漲錢的話，反而覺得，不那麽劃算了。
想了想，還是和房東說不準備租了。
金烏巷這邊離學校也不是很遠，她完全沒必要加錢租個老小區。
房東那邊很爽快，直接把定金退給她，並告訴她最好這兩天把行李搬走。
和房東聊完，祝清曜的消息也發過來，讓她明天早起和他一起出去。
沒糾結，直接拒絕。
祝清曜：【？】
程陽靈：【我不準備租房了，明天打算把東西都搬回來。】
祝清曜：【那明天我和你去搬東西吧。】
程陽靈：【好。】
隔天程陽靈和趙淑敏程明說明了情況，兩人讓她快去快回。
程陽靈那邊的東西很簡單，被褥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只是祝清曜看到他電視櫃下面的盒子時，好奇一瞬，問程陽靈裏面裝的是什麽。
程陽靈面上惶恐一閃而過，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不想多說，祝清曜也沒多問。
察覺到他不開心，程陽靈抿了抿唇，她只是覺得，她那些年少時期的心思，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況且，她覺得如果祝清曜知道這些，會愧疚。
她的少年，年少時期已經很不如意了，所以那些可能會讓他後悔的事情，就沒必要讓他知道了。
收拾好東西後，兩人搬了兩趟才把東西都放到車上，知道那個盒子很重要，祝清曜自始至終都沒碰。
程陽靈一路都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神情，嘴唇翕動，還是解釋：“這裏面的東西，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好。”頓了下，又覺得不合適，“你要是不想說也是可以的。”
“也沒什麽不可說的，就是怕你知道後會難過。”
“嗯？”祝清曜頓時對它的興趣更大了，但還是沒多問：“那等到咱倆生日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那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程陽靈想了想，點頭。
回到家，看著程陽靈大包小包把東西往裏面搬，趙淑敏程明偶爾在一旁幫幫忙。
本來中午要一起吃飯的計劃也被打亂，程陽靈讓祝清曜先回去，等晚上再一起，她中午要把這些東西收拾好。
祝清曜沒異議，點了點頭，讓她微信聯系他。
回到家，程陽靈先是吃了午飯，而後一頭紮進屋子裏開始收拾東西，等全都收拾好，已經兩點多了，有些犯困，躺在床上直接休息。
程陽靈是被祝清曜的消息吵醒的，對方在問她幾點出去。
程陽靈看了眼時間點：【現在吧，我起床。】
大概過了一刻鐘，程陽靈出門，祝清曜直接開車帶她來吃飯的地方。
店面是新開的，祝清曜解釋：“我同事介紹我過來的。”
程陽靈點頭。
兩人剛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坐下，斜後方有個人就和祝清曜打招呼。
程陽靈擡眸看了眼，稍稍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而後坐在座位上等兩人交談結束。
沒過多久，就聽到祝清曜同事問他：“這就是你當時在國外惦記了很久的人？”
程陽靈聞聲擡眼。
祝清曜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是她。”
那人彎了彎唇，“挺好的，你還能追回來。”
祝清曜輕笑：“是她人好。”
聽到這話後，程陽靈眉眼彎彎，她人好嗎？不盡然。
她只是，在祝清曜對她念念不忘的同時，也對他念念不忘罷了。
兩人沒多聊，祝清曜便坐回來。
兩人選完，程陽靈看著祝清曜，欲言又止。
註意到她的神情，祝清曜直接出聲：“00，在我這裏想說什麽就說。”
程陽靈低著頭，攪著手指，低聲道：“我不好。”
“嗯？”
程陽靈以為他沒聽到，聲音稍微大了些：“我不好，我只是在這幾年的時間，對你也念念不忘。”
所以啊，才會在他回來的這段時間，一而再再而三的躲他，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把持住。
祝清曜蹙了蹙眉，“00，你應該信我說的話。”
程陽靈眨了眨眼，信他說的話？
大腦宕機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是說她人好這句。
訕訕點頭。
祝清曜見狀就知道她沒信，“沒有人會總顧及別的情緒和看法，會在朋友有困難的時候自己都很害怕卻還要挺身而出，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也沒有人會在我一聲不吭離開後還能原諒我，更沒有人還能在我離開後幫我做一些事情，所以啊00。”
祝清曜說了一連串，最後那句00，似是低喃，“你真的很好，別這麽不自信。”
氣氛沈默下來，程陽靈不知道該說什麽，而祝清曜單純在等她的回覆。
其實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麽程陽靈總是下意識否定自己，就好像，她本就是這不起眼的灰塵。
服務生把菜端上來，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程陽靈看著面前忽然多出來的東西，擡眼，眉眼彎彎看著他。
她說：“好。”
這家店味道確實不錯，以至於程陽靈吃得有些撐，或許還有中午收拾東西的緣故。
吃完後，程陽靈坐在車上摸了摸肚子，祝清曜擡起手，落在她肚子上。
祝清曜笑出聲：“怪不得一上車就摸肚子。”
程陽靈臉熱，一下子拍開他的手：“中午收拾東西有點累。”
祝清曜輕嗯一聲，“你太瘦了。”
程陽靈看了眼露在外面的手腕，“也還好吧？”
“你高中的時候，沒有這麽瘦。”
“那個時候，太胖了，不好。”
“那個時候也挺好的。”
程陽靈沈默下來，那個時候，她減肥的一大動力，就是想能夠和祝清曜並肩。
倒是沒想到，幾年後，被對方說：那個時候也挺好的。
想了想，還是如實說：“現在這樣更好。”
祝清曜沒辯解，嗯了聲。
在他這裏，程陽靈什麽樣，都是好的。沒必要平白無故制造一些焦慮。
兩人回來後，祝清曜明天還要上班，程陽靈又要去洗澡，沒多聊。
浴室內霧氣濛濛，程陽靈回想今天回來的時候祝清曜和她說的話。
所以啊，一切都是她自己所設想的，祝清曜從未嫌棄過任何時候的她。
不過，相比較下來，她更滿意現在的自己。
畢竟，如果高中她只是放任自己那麽下去，就不會對現在的自己這麽滿意了，又或者，她甚至都不敢想和祝清曜在一起這件事。
現在的她，是經過了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啊，她也不能隨便就抹掉自己的努力。
那個努力學習天天鍛煉克服恐懼上講課講課的自己，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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